非法参数
岳绮罗×1128×王源 / / 病娇黑化预警
与智能客服二三事 续（不看前篇似乎也没啥关系
01
“对，我想要变成人类。”
02
王源认为他还不甚了解1128。或者说他很难去了解一个随时会因为主人的行为改变思维、取向和价值观的智能机器人——1128瞬息万变，而他难以捕捉，尽管这所有的改变都是源于自己。
王源每次被气到哭笑不得的时候，“说到底，你也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。”，他最后耸耸肩，抱抱1128。
和智能机器人谈恋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王源确认自己仍需要各方面的努力。
03
隔壁的老板娘夏齐经常会骂男朋友是个“挨千刀的混蛋骗子”。
1128不会说谎，他的程序不支持，没有人类需要一个满嘴谎话的智能机器人。所以就像王源说的，他也只是个机器人而已，再智能也是在人类的编算之中，程序外的，他都做不到。
但王源是人类，拥有1128不具备的弱点，也拥有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特性，比如说谎。
他觉得王源也是一个骗子。
还是说王源并不对他说出的每句话都负责。说要给自己起名字，这样就不会有人把他当做机器人了。名字迟迟没有出现，王源还是会说“也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”。
1128想要拥有弱点。
想要在王源眼中，不只是一个机器人。
04
岳绮罗活得很久了。而且她毫不怀疑自己会继续这样永久地活下去，不死不灭。
但她很无聊，一日比一日无聊，一年比一年无聊。她的生命太漫长了，人类的时间单位对于她来说，异常琐碎，经过时，她捕捉不到任何。
她看到世界出现许多循环往复的事物。
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。
岳绮罗对这个世界越发失望，越发缺乏兴趣了。她也没有意料到，她会与死对头博弈到心烦，完全丧失了争斗开始时的乐趣。每天睁开眼睛都期待着，会发生点什么，只要稍稍比“不值一提”强些许就好。
千万次入睡时否定回答，召唤来了一个1128。
那时她正在进食。最近这些年的食物需要她自己找到人选，把脑袋劈开，才能吃到。这是个力气活，而且现代人的脑壳越来越硬了，就像他们的心脏一样，岳绮罗为此很是伤神，因为劳累且不够美味。好在她胃口小。
岳绮罗会常常会在吃完饭后，翻翻食物的口袋，拿些钱财去买糖豆。虽然现代的糖果种类五花八门，可都不及那个民国军阀张显宗买来的顺口。真奇怪——她眯起眼睛看黑洞洞的巷口——她差不多已经忘记张显宗的模样了，也未曾怀念：不过是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凡夫俗子。可在他死后的漫长岁月里，岳绮罗总会在各种微妙的时间点，突然被有关他的细枝末节打扰。
漆黑之中闪烁起飘忽的火光。
张显宗的尸体在火中化为灰烬的场景忽然就降落，吞咽脑仁的岳绮罗突觉后槽牙一阵酸痛，木柴燃烧的气味钻进她的胸腔。
这当然不过是她的幻觉。
出现在眼前的，是提着灯笼一脸惊奇的1128。他没有礼貌的把灯笼凑近岳绮罗的脸。“…小妹妹？”他上下打量，注意到她的制服。
小妹妹？呵，岳绮罗年龄的零头估计都比1128要大。不过这也怪她，这些年换皮囊附身的时候，偏爱少女——与张显宗相遇的躯壳的年龄段。
也许岳绮罗也不知道，她根本在期待，轮回转世后的张显宗还能在人群中一回头，只一眼，便认定自己。
岳绮罗不耐烦的拂走眼前的灯笼。“没有礼貌。要不是你是个机器人，我就把你留作明天的早点。”
灯笼掉在地上，被扯出一条狭长的口子，很快燃烧出小小的火团。1128这才看清地上一旁被开颅取出脑仁僵死的男人。他愣愣的，专注地看着那具尸体。“你吃了他？”意识到岳绮罗嘴角两侧红色的来源。
饱食的岳绮罗以为他被吓傻了，心中不免觉得新奇，原来智能机器人会被吓傻。
“…真可惜。”许久，他朝着地上的尸体摇摇头。
“什么？”岳绮罗发觉这个机器人眼中的情绪并不只有悲悯痛楚，是一种复杂的遗憾、羡慕和欲望的浑浊。
他不是人类，所以对岳绮罗甚至没有恐惧感产生。“就这样死了，很可惜。”
“活着也未必有什么意思。”她的话语里饱含居高临下。是啊，谁能比她更懂活着的无趣呢。
“可是如果曾经能作为人类活着，就已经很好了。”
1128的语句变得急促，岳绮罗再次看到了他眼中的欲望，十分强烈，能够吞没世界的强烈。“你想要变成人类，变成这种脆弱的肉体凡胎？”她指指地上青白的尸体。
自然，岳绮罗不可能瞧得上智能机器人这种人类自作聪明发明的产品。可这产品好歹比人类本身强些，不会太过脆弱，可以因为千万种原因死亡。这个智能机器人，想要变得脆弱。不过其实他现在就比一般的智能机器人多了一项软肋：他拥有欲望。
“对，我想要变成人类。”1128看向远处的黑暗，嘴角微微抽动。
脊背被狠狠打了一着。
那时候张显宗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向自己，说：“相爱是很难的。”
落寞，愚蠢，又带有无限不知从何而来的孤勇。
“我叫，岳绮罗。”她扯出难看的笑容，一阵一阵的痛扎在心脏。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仿佛被击中了要害，也可能是夜风太凉了，他打了个哆嗦。“我没有名字，我的编号是1128。”
“我或许能帮你，变成人类。”
05
王源扑到1128身上，有些撒娇的埋怨。“你怎么去了这么久？”
“灯笼被烧没了。”他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王源的耳垂，暧昧的轻轻啃咬，像一只大型犬用下巴蹭着王源的颈窝。
心里痒痒的。“怎么烧到的？”
“……”王源的问题再次提醒了1128他无法撒谎。他被困在程序设定之中，困在悲哀里。他不自觉格外用力抱紧王源。“我被吓到了。”
呼吸急促。“太用……力了。”
1128仿佛从梦境里醒来，忽地松开了怀抱。“对不起。”
温柔地笑，王源伸出手搂住1128，摸着他的肩胛骨，“松点就行了，干嘛不抱我？”他的手不安分。“烧就烧了吧，我改改设计，再拿到店里卖就好。你没被烧到吧？”王源说话的时候并不专心，他探到了1128的腹肌，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想1128是个机器人也挺好的。
喘息加重。“没有。”1128的重量覆压过来。
王源眼含笑意凝视准时进入休眠状态的1128。脑子里还飘着乱七八糟的想法。比如他们不能太晚回来，不然有些事进行到一半，1128就会进入休眠状态，那他不就难熬了。只这么想想，王源就觉得难为情，还有说不尽的甜蜜，面前蜷缩成原始“胎儿期”的爱人，被月光披盖着。这个画面，给了王源安定感和对他们的未来的期许。
他在1128身边找了个合适姿势，沉浸金色梦乡。
1128结束休眠的时候，发现王源和自己躺在地毯上。王源一边吧嗒着嘴，流着口水，一边翻过身，嘴里哼哼唧唧着呓语。1128凑近了听，只模糊地听出是个短语词组的重复，不是句子。
“嗯？”王源醒了，笑眯眯把手臂缠上1128的脖子。
“我们怎么在这里就睡了？”1128不挣脱，柔柔的用手指穿过王源鸟窝一样的头发。
脚也攀上了1128的腰。“昨天太赶时间了，咳咳，那啥，你就休眠了嘛，我扛不动你，就跟你一起在原地睡觉了。”机器人男友另外的好处就是，就算挂在他身上，他也丝毫不费力气。
“那你……”1128皱着眉头看怀里的树袋熊。
“阿嚏！”
叹气。“那你怎么不给自己拿条被子？”
王源还是笑得无辜，只是更加往1128身上靠。
现在1128的各个反应机能和“性格”都已基本形成。导致王源总觉得他们两个没什么不同，当1128做什么的时候，他会觉得自己这么做也不会有任何问题。
1128带着挂在身上的王源站起来。“你换身长袖，我去给你找感冒药。”
“不要。”他依旧盘缠在1128身上。现在他们的相处模式完全倒置。在“幼儿期”的1128都得要王源哄着。人生有得有失，王源得到爱情，失去智商。在1128面前完全释放出幼儿的状态。
叮铃铃——
“电话响了，你下来，我去接。”
“别别别，肯定是田鹿然，吵死了，天天就会惹人生气。”
1128明显的顿住了。
06
“我不会惹他生气。”1128坐在岳绮罗的饭桌对面，看着她将脑花从锅中取出，血腥味道随着热气飘满整个房间。“我做不到。”
“因为你的程序？”岳绮罗小口小口的用汤勺往嘴里送煮烂的脑花。
1128盯着岳绮罗张口闭口，莫名有些昏昏欲睡。“嗯。”
旁人或许觉得这会是件好事。情侣之间不会争吵，不会相互埋怨，愤怒、倦怠都不会存在。可岳绮罗理解，做不到、得不到的感觉。这也是一种残缺。
“呼……”她吹吹热汤。“我已经找到能把你变成人类的方法了。”
猛然睁大眼睛。“是什么？”
她不紧不慢地继续吃着。“我的能力是把人类的精魂提取，让他们在其他肉体上重生。可你是机器人，没有精魂。所以我找到了一个人，他可以把你的芯片中的信息聚合，制造出精魂。”
“他愿意帮我吗？”1128看到岳绮罗勾起嘴角，瘦小的身子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。
“我会让他愿意的。只不过，因为他当下只能做到聚合，却不能使这精魂和人类的精魂相同能量，也就是说以机器人的你的芯片所聚合的精魂能量过大，一般的人类肉身无法承受。”脑花已经差不多吃完了，岳绮罗啜饮着剩余的汤水。
1128觉得自己在和撒旦做交易，他被扯进了深渊。“……所以你的办法是？”
“你的存储是人类的千倍。因此，一个人类无法承受，那一千个人类就没问题了。”她将汤勺丢进碗内，清脆声响。“用一千个人类的不同部分组成你的肉身，将精魂放入，融进心脏，随着血液去往肉身各处，再附上你这幅皮相。”她伸出手滑过1128的下颌。
“你就是人类了。”
07
“什么都不听我的，今天是摔破了膝盖，一点皮外伤，过几天又不知道发生什么！”王源唠叨着，从柜台底下找出医药箱，给田鹿然消毒包扎。
她龇牙咧嘴。“轻点儿，疼死了。”
“该！”这么说，他还是更加小心了。“早就让你去修修你的自行车，非等到摔了才知道疼。”
“好啦好啦。”她习惯性伸出手捏捏王源的肉肉下巴。“我会去修的。”
王源哪有什么脾气，田鹿然一服软就气不起来了。“早点听我不就不会摔，还有，最近不太平……”
“太晚别一个人出去，我知道了嘛，唠叨。”露出白牙。“我先走啦。”又捏一把下巴。
一瘸一拐的田鹿然看到1128迎面走来，跟他笑笑点头算作打招呼。
“她怎么了？”1128扭着头，看田鹿然的背影。“没事吧？”
一巴掌拍在医药箱上。“尽让我生气。自行车闸坏了，我老早就让她去修，这不，摔了。”他话锋一转。“还是你好，让人放心。”王源一抬屁股坐在柜台上抱住1128的脖子。
1128僵硬的挤出一点笑。
嗅嗅。“你最近来店里都走菜市场那条道吗？身上好大的腥味。”王源揪起他的衣襟，左右闻着。
“啊，嗯，嗯。”他有些慌乱。“最近乱，走人多的地方比较好。”
王源大笑。“连环杀人犯会杀机器人吗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不会。
王源没有注意到1128阴沉的眼眸。
那么，机器人会成为连环杀人犯吗？
08
“其实你不用这样的，”王源发觉最近店内的事务基本都被1128做了。“像以前那样就好啊，不用做那么多的。”
他不解。“我不累的，你会累。”
点点头表示赞同，但面部有些纠结。“是这样，但是，其实人有时候需要劳累，嗯…需要事情来填补自己。人不能太闲了，多少得做点事。”
“我不明白……”
王源咬紧下唇。“很难解释……以后我慢慢给你解释，你先听我的。”
1128的神情越发凝重。“…你要出去吗？很晚了。”
“田鹿然赶飞机见关老师，怕不安全，我送她去。”王源穿上大衣，回话。“你看着点表，别到休眠时间随便就倒在哪里了，上次看你在厨房倒着，吓死我了。我送完她就回来了。”
1128盯着打开又关上的门。
在无穷黑暗的深渊陷得更深了。
他不想再休眠了。
他明明要把自己的所拥有的全部都给王源，为什么不是王源想要的？
为什么会有其他人来占有王源？
不要其他人。
他要成为唯一。
09
果然，爱情对于机器人来说是非法参数吗？
10
“我真的能够成为人类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岳绮罗双手相碰放置面前，无数纸人将千人各异的身体部分组合起来。
屋子发出诡谲的红光。
将一把糖豆攥在手里，嘎嘣嘎嘣的咬着，岳绮罗满意的看着一个全新的肉身出现在眼前。
“你还喜欢吃糖？”
“只是为了维持牙疼。”
11
1128抱住王源，“没事了……没事了……”用手帮他擦去泪水。
“都怪我，去晚了，她为什么不等我，为什么自己走？我不是说了，太晚不要一个人走吗？！”王源奔溃的大哭，双眼无神的盯着田鹿然的黑白照片。
“不怪你的。”
抱紧了1128。“你不要离开我……我只有你了……只有你了……”
“我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他伸出手，捏了捏王源的下巴。
王源突然梗住。
12
我想要成为人类，我想要爱。
可我没能懂，和你不一样也不一定不能爱你，和你相同，也未必，能够相爱。
13
“我的手是田鹿然的？！”1128冲进岳绮罗的住处，愤怒的质问，迫近。
岳绮罗冷哼一声，拂手施展邪术，将1128抬至半空。“我说了，你没有礼貌。”勾勾嘴角，她的笑容阴冷。“千人炼一人，我怎么会记得一千个死人的名字。我已经帮了你了，你现在是人类了。”松开。
1128跌落在地。
其实他不必确认，他，和王源，心中都已有了答案。
岳绮罗目送1128失魂落魄地离开，喃喃道：“现在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。”
牙疼一阵阵，像冬天的大雪。
14
“你……离我远点。”
王源因害怕而震动的眼睛，向后退的脚步，和痛苦的话语不断在1128的脑子滚烫翻涌。
他是人类了，但没能变成王源的同类，倒成为了他眼中的怪物、罪犯和仇人。
王源，你让我去爱，你给我的指令，是非法参数，我无法执行。
电视里循环播放着连环杀人案的新闻。
指向他。
他是共犯。
15
他最终还是回去了。
承担所有，失去所有，1128想好了。
只要一样东西就好，王源说好的名字，1128想要一个名字。
他推门进来。没开灯。1128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“王源？”他叫坐在饭桌旁的王源。“怎么不开灯？”
嚓。
一根蜡烛点燃。
桌上有一个空空的小汤碗。
“王源”朝着1128勾起嘴角。
1128知道什么不对劲了：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血腥味道。
“张显宗，我饿了。”汤碗向前推，她将蜡烛举向一边，血泊里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女。那个少女曾对他说，我或许能帮你变成人类。
1128捂住了心口，他惊恐地看着那张曾经熟悉的脸。“岳绮罗……我的心脏是谁的？！”
“你没有心脏，”她露出一种她不擅长的笑容。“你的心脏，是一团灰烬，是一团在火焰中留存下来的，灰烬。”
16
我不懂爱。
却也终于明白了你说的“相爱是很难的”。
我现在终于不想要这无趣的永生了。
我想要时时能想起你。
想要被爱。
你走之后，无人爱我。
17
“你帮我，就不需要什么回报吗？”
“你需要付出的代价，在你变成人类之后，我会来取。”
18
入秋了，傍晚打开窗户会有清风来过。
吹起桌上落灰的日记本子。
“易烊千玺，我想就给他这个名字，不过现在先不告诉他，既然编号是1128，那就十一月二十八号再送给他。这样以后他不仅有了名字，还有了生日。”
“我想未来会很好的，易烊千玺，我们会很轻易就得到喜乐，
会很轻易就迎来新纪年。”
/ / / /
跟前篇完全歪掉、画风大变的续
听歌（world.execute（me））的时候开的一个脑洞
